2011年,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与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达成协议,合作研究“中原腹心地区早期国家的形成与发展”这一课题,对东赵遗址进行了先期的考古调查。
仅从考古地图上看,东赵遗址就显得很重要:遗址的大致方位是郑州市高新区沟赵乡东赵村南、中原区须水镇董岗村西北。整个遗址处于丘陵与平原的接触地带,海拔只有120米。东赵遗址东距须水河约2公里,西北不到1公里有一条自然冲沟,冲沟向东北曲折流入须水河。以东赵遗址为中点,向东14公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郑州商城遗址;往北约7公里,就是大师姑城遗址;东北方向约9.5公里,就是小双桥遗址;往西不到两公里,就是荥阳关帝庙商代晚期遗址。东赵遗址,正处于夏商文化分布核心区域。
“2011年,我们在村东南发现了沟状河湖相堆积,在堆积的底部发现有龙山晚期陶片,在对遗址东部断崖剖面清刮时发现基槽状堆积,初步判断东赵遗址存有城址。”张家强说,2012年10月,考古队开始小规模试发掘,到2013年,第一次发掘基本结束,这之后又进行发掘,取得了重大发现。
近3年来,东赵遗址累计发掘面积近6000平方米,勘探面积达70万平方米,发现大、中、小三座城址,清理出近500个遗迹,遗迹包括城墙、城壕、大型夯土建筑基址、灰坑、窖穴、水井等,出土了丰富的陶器、石器、骨器等夏、商、西周时期文化遗物。
嵩山以北首个新砦期城址
在东赵遗址现场,发掘人员正在清理着现场,一道黄土夯就的古老城墙被考古人员清晰地标明各个年代的土层。“这是东赵遗址的小城,小城东、北以及南墙都进行了解剖。三处解剖沟城墙基槽均被二里头一期沟打破,因此,我们判断小城于二里头一期时废弃。”张家强说,同时,在小城东墙基槽内发现的陶器均为龙山晚期,而在南墙与北墙基槽内包含有较多的新砦期陶片,与小城同期的壕沟内出土陶片均为新砦期,因此我们判定小城为新砦期城址。
听着很费解不是?这是专业的说法。短短几句话其实蕴含着一个道理:东赵遗址为什么在年度考古中这么牛!
目前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学术界对商文明没有争议,因为有殷墟甲骨文在那儿摆着,是实打实的国家文明证据。但商之前的夏,争议比较大:有学者认为,历史上压根没有夏朝;也有人说有夏朝,可能不叫夏这个名字;还有人说夏朝是有的,但可能是部落联盟,没有形成国家……
“夏文化研究对象主要是两种文化,一个是龙山文化,一个是龙山文化后的二里头文化。”张家强说,但1979年,在新密市刘寨镇新寨村考古人员发掘出了新砦遗址,发现这个遗址的遗存既不同于龙山文化,也不同于二里岗文化,而年代又居于二者之间,于是考古界提出了“新砦期文化”这个概念。
“新砦期文化”尽管有着承上启下的特质,但在考古界有很大争议。有学者认为,不存在新砦期文化,因为只发掘到新砦遗址一个遗存,而且没有证据证明新砦期文化有直接的承上启下关系。
如今,东赵遗址的发掘,证明了“新砦期文化”并非个体存在,更重要的一点是,东赵遗址充分证明了它在龙山文化和二里头文化之间的承上启下关系。
东赵遗址是目前已经发现的第一座嵩山以北地区的新砦期城址,发现了龙山文化、新砦期、二里头一期地层叠压关系,这对解决新砦期文化的真实面貌、性质及归属问题有重大学术价值。
此外,东赵遗址另一个重要之处在于遗址延续时间非常长,年代序列非常完整,“从龙山文化、新砦期遗存、二里头文化、二里岗期商文化,一直到两周,东赵遗址都保留有遗存。”张家强如是说。
东赵遗址内商代建筑基址 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2014年12月1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郑州大学历史学院、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的30多位历史、考古专家,齐聚郑州,在实地查看东赵遗址后给予了积极评价。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光冀就认为:东赵城址短时期内取得重大发现,缘于考古发掘方法得当,鉴于遗址的重要性,建议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级别对待。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李伯谦也认为,东赵遗址的考古新发现“价值高,意义大”。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高大伦更是称赞:东赵遗址大中小三座年代不同的城址发现于一地的现象极为难得,期待有更多新的重要发现。
在东赵遗址发掘工地,有一块牌子很醒目,上面标明“中原腹心地区早期国家的形成与发展课题”。望着如同年轮一般的黄土夯层,尽管普通人无法像考古人员一样准确判断出年代和时间,但那一道道黄土层,犹如一道道皱纹,写满了历史的沧桑与厚重。(本网转载时有删减)
(来:大河报)
标签: 考古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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